有一首曲子叫《闲云野鹤》,以悠扬的调子开篇,在祥和安静的气氛中,将平缓与跳跃安顿得恰倒好处。让倾听者从思绪万千的杂乱中进入和谐安宁的境界。于音乐铺就的空间里,有隐隐出现的高山流水,绿树红花,也有清澈的小溪,光滑的鹅卵石。
这般行云流水的舒缓,这种闲云野鹤的逸趣,如沟涧清泉,静静流淌;如断崖悬瀑,欢快跳跃,融入了无尽的兴致和喜悦。自音乐深处,你能看见的,是一只孤傲的鹤,从天边云彩中翩然而来,在静潭深水中投下轻柔美丽的身影。
“闲云野鹤”是一种调适,物欲横流的今天,需要这样一种调适。事实上,一个注意自我调适人,对物欲的追求少一些,对精神的追求多一点,多一份“闲云野鹤”的心思,少一点尘世生活的俗累,能体味的,必将是豁然开朗的画面。
陶渊明之所以隐居南山,就是因为不甘为现实所屈,才有了“种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。道狭草木长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无违”的呤唱。自古至今,许多有识之士,因抱负无以施展,才安贫乐道,退而求其次,潜心研读,博览养精,最终成为民族文化的精英,在历史册页间竖起一根闪亮的标杆。
云的快乐缘于自身,是一种由内向外闪现的、无法阻挡的、源源不继的快乐,这样的快乐,是常人无法理解的。当然,做一朵悠闲的云,追求自我的完善,需要有一份耐得寂寞的心境。悠闲的云,意味着远离权欲、情欲、物欲的诱惑,追逐身心的自由和尊严。一如庄子,喜欢做一只在泥沼里打滚的快乐的猪,也不愿臣服于帝王之家,失去自由之身。一如李白,做到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。应该说,如此强大的内心,在俗世生活中,确乎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处于“实用主义”至上的年代,像伯夷、叔齐那样,不放弃自己的意志,不牺牲自己的尊严;像柳下惠、少连那样,有所牺牲,但言行合情合理;像虞仲、夷逸那样,逃世隐居,放肆直言,不做坏事,不参与政治,做一朵悠闲的云,屏弃短视和庸俗,何尝不是有益于社会发展,有益于民族进步的大好事?
有了放弃的心理准备,才有机缘“闲云”一般,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,音乐一样,萦绕在思想的碧空蓝天。(程应峰) |